76年提干探家欲退婚，未婚妻赠鞋垫暗藏玄机，结局令人意外

命运的红线：从退婚念头到一生幸福

“我操，又吃挂面？这都三天了！”老李那洪亮的声音在这有些简陋的空间里炸响，如同平地惊雷。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动作带着几分盛怒。泛黄的饭盒里，清汤挂面在热气的氤氲下显得有些孤寂。我无奈地吸溜了一口面，那热气腾腾的水汽像是调皮的小精灵，一下子熏得我眼镜上一片白雾，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不清。

“有挂面吃就不错了，你还想咋地？”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眼镜，一边嘟囔着，“再说今天挂面里还有俩鸡蛋呢，老妈给我留的。”老李听了，翻了个白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就嘚瑟吧，刚提干就回家探亲，你妈不得把你当宝贝供着。”

在老妈做的白面馒头和鸡蛋面的温暖下，我却吃得有些不是滋味。这胃里虽然是暖烘烘的，可心里却像是被一团阴霾笼罩着。如果老李知道我这次回来是为了退婚，他还不得笑掉大牙，那表情肯定比吃了苦瓜还难看。

那是1976年的冬天，世界仿佛都被一层寒冷的气息包裹着。我刚从列兵提干为排长，这就像是命运突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礼包。连队批了我十天探亲假，这在我看来，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想当初，提干可是过五关斩六将，政审家访就像一道道严格的关卡，我都一一闯过来了。当那崭新的肩章戴在肩上时，我感觉自己的腰板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不少，仿佛瞬间从一个青涩的新兵蛋子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连队食堂的师傅为了庆祝我这“高升”，还特意给我做了一顿饺子。那饺子的香气，在当时弥漫在整个宿舍。战友们纷纷拍着我的肩膀，热情地说：“高排长，可别忘了兄弟们啊。”我心里那叫一个美啊，美得就像吃了蜜一样。可这心里啊，却又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因为我一直憋着一件事，那就是和未婚妻退婚。

我和小芳是由村里牵线认识的。那时我刚入伍不久，休息时间看着别的战友都在奋笔疾书给家里人写信，我却只能对着空白信纸发呆，因为我根本没有对象可写。老乡老王啊，他就是个热心肠的人，看我这样，心里很是不忍，就从我这儿要了我家里的地址，让他媳妇去帮我找对象。这事儿啊，就像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曲折。

很快，我家就传来消息，说给我相中了一个姑娘，叫小芳，家就在隔壁村。据说这姑娘人老实勤快，模样也不错。双方父母就像两个做买卖的，在媒人的撮合下很快就达成了协议，我在部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订”了出去。在那个通信极不方便的年代，一个月才能寄一封信。除了几封家信的往来和一张模糊得只能看到个大概的黑白照片，我对小芳几乎是一无所知。可就这照片上的姑娘，扎着麻花辫，穿着老式对襟衫，笑起来的样子虽然是腼腆的，但也透着一种质朴的美。

随着在部队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尤其是当了排长之后，我接触的人和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我发现周围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我像是走进了一个全新的舞台。连队里有个文书小赵，他的老婆是师范大学毕业的代课老师，那两人真可谓是郎才女貌。每次休息的时候，都能看到小赵偷偷地看妻子的来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还会时不时地掏出妻子的照片给我们炫耀。那照片上的姑娘穿着时髦的喇叭裤，头发烫着卷，就像电影明星一样迷人。

每天听着小赵在我面前眉飞色舞地炫耀他媳妇如何有文化、如何会说话、如何受欢迎，再看看小芳那张毫无生气（在我当时的看法里）的黑白照片，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我开始觉得，我和小芳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这道鸿沟是文化、生活方式和见识的差异。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想，我和小芳真的能走到一起吗？

“老高，想啥呢？”老李的声音像一阵风，突然把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拽了回来。我有些恍惚地回答：“没啥，就是想家里的事。”老李那怪笑的表情又出现在脸上，他还捅了我一下，“想你媳妇了吧？提干了是不是嫌弃农村媳妇了？我看小赵那媳妇照片看得眼都直了！”“滚蛋！”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其实老李这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进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因为我自己也明显感觉到，随着自己身份的改变，心里渐渐地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当了排长之后，我的日子变得滋润起来。部队每月的津贴比以前多了不少，而且还拥有了独立办公的小桌子，这就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站岗执勤的任务也不用我干了，每天就是带着战士们训练，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小的指挥官，在这个小天地里有着无限的威风。这种变化让我不由自主地开始瞧不上农村姑娘了。虽然我从未见过小芳，但在我的想象中，她肯定是那种没见识、没文化的村姑，说不定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一想到要和这样的姑娘共度一生，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拧着我的心。

回家的第一天，我妈就像一个热情的导游，迫不及待地想让我去见小芳。可我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找了各种借口推脱。一会儿说累了，好像我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一会儿说要先睡一觉，仿佛我是那被劳累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旅人；一会儿又要先洗个澡，好像我真的脏得不行了。其实啊，我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劲儿，满脑子都是怎么开口说退婚的事。

“儿子，小芳昨天还来家里帮我择菜呢，听说你要回来，高兴得不得了。”老妈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人家姑娘勤快、本分，村里人都夸呢。前天还给你做了双鞋垫，针线活可好了。”我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打断道：“妈，我这次回来是想跟您商量点事。”“啥事啊？”老妈像往常一样往火炉里添了块煤，屋子里瞬间又温暖了许多。

“就是。。。那个。。。小芳的事。”我挠了挠头，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啥意思？”老妈一下子提高了嗓门，那声音就像打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响。“就是。。。我想退婚。”我终于像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一样，说出了那几个字。老妈听到这话，肯定也是惊呆了，不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爸就从外面进来了。他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脸色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胡闹！”老爸气得脸都红了，那烟袋锅在他手里敲得啪啪响，仿佛每一下敲击都是对我的不满。“人家姑娘好端端的，你说退就退？你把人家姑娘放哪儿？把咱老高家的脸面放哪儿？”老爸的反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平时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今天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异常严厉。我被训得哑口无言，老爸这样大声呵斥我，还是我初中毕业不想上学，要去镇上拖拉机站当学徒那次之后的事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老旧的院子里，老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我的心里一会儿浮现出小芳那模糊的照片，一会儿又想起小赵那迷人的大学生媳妇，一会儿又看向爸妈那失望的眼神。我身上裹着的羊毛毯子，是连队发的，那是军绿色的，带着一股子汗味和消毒水味。我知道自己这种因为身份和环境变化而产生的势利想法是很不好的，但又觉得自己年轻，好像就应该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

第二天，老妈看我情绪低落得很，就像一片乌云笼罩着晴空。她叹了口气说：“儿子，小芳知道你回来了，约你后天见面。你先见见人家，好好聊聊，行吗？见了面再说，见都不见，算啥事啊？”我虽有不情愿，但从小到大，我都很少违背父母的意愿，就像一艘在既定航道上航行的小船，只能按照轨道前行。

见面的那天，我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那身代表着我荣誉的军装，戴上大檐帽，别上新的排长肩章，还在脸上抹了点儿连里卫生员给的雪花膏。我心里还暗自得意，想着让小芳看看，我现在可不是那个毫不起眼的普通士兵了。

我们在村口的小树林见面了。那天天气还不算太冷，太阳像个慵懒的老人，慢悠悠地散发着柔和的光。那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就像生活中突然出现的警示信号。远远地，我就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棉袄的姑娘站在那里，那背影看着有些局促不安。

我深吸一口气，就像要去赴一场生死较量一样，慢慢走了过去。“高。。。高排长。”她转过身的时候，那怯生生的声音就像蚊子哼哼一样。我一下子愣住了，她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不，或者说照片根本就没拍出她的十分之一。她有一双明亮得如同星辰般的大眼睛，眼角微微上翘，像是带着两个小月牙，那白皙的皮肤就像刚剥壳的鸡蛋，脸上带着农村姑娘特有的朴实与羞涩。

“你。。。你好。”我突然变得结巴起来，感觉自己的舌头都不听使唤了。“这是给你的。”她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我，“我听说你要走了，就。。。就做了这个。”我打开一看，那是一双精致的鞋垫，上面绣着“平安”二字，那针脚细密得就像细密的蛛网，边缘还绣着小花，一看就花费了不少心思。

“谢谢。”我有些尴尬地收下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就沿着村边的小路慢慢地走着，开始聊天。路上偶尔碰到村里人，都笑呵呵地叫我“小高”，然后对小芳挤眉弄眼。小芳就低下头，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那模样可爱极了。

让我意外的是，小芳不仅识字，还自学了不少知识。她兴奋地说她喜欢读书，尤其是村里来了知青之后，她就像干涸沙漠里遇到水源的旅人一样，贪婪地借书看。最近村里办了个广播站，她还当上了播音员，每天早上六点就像一个尽职的小天使，准时给全村广播天气预报和新闻。说到她喜欢的书时，她的眼睛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闪闪发光。

“我最喜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的意志力真让人敬佩。你在部队肯定也很辛苦吧？我听说你们要站岗、巡逻，还要早操，是不是很累？”她问道。我没想到她读过这本书，而且还能说出自己的见解。慢慢地，我心中的戒备就像冰雪遇到暖阳一样，渐渐融化了，我们聊得越来越投机。

“还行吧，习惯了就好。现在当了排长，倒是不用站岗了，就是带着战士们训练挺忙的。”我有些得意地说。“那你肯定很厉害咯？”小芳眼里满是崇拜，“排长是不是管很多人？”“是啊，我管着一个排，差不多三十来号人。”我更加得意了，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说起部队的事滔滔不绝，“我们连队条件还可以，冬天有火炉，夏天有大电扇，就是澡堂子一周才能去一次，冬天洗澡挺冷的……”

就这样，我们聊了一下午。我讲连队的各种条条框框，讲站岗时睡着被班长逮住罚站军姿，讲第一次打靶紧张得手抖，讲连里那香喷喷的大锅菜。小芳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或者笑出声来，那笑容就像春天盛开的花朵。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子里全是小芳那灿烂的笑容和那温柔的谈吐。她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呆板村姑”，反而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人，而且和她聊天，就像和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自然。我之前那个想退婚的念头，此时就像风中的残烛，似乎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临走那天，小芳送我到村口。她还是那么腼腆，低着头把脚尖的雪踢来踢去，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在部队当干部了，见过世面了。但是。。。但是我会努力的。我想考师范，以后当老师。”她的话就像一把重锤，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我的心都颤了一下。我心里想，她怎么会猜到我心里的想法呢？农村姑娘的敏感和聪明，真的是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啊。

“我。。。我没那么想。”我有些心虚地说。“没关系的。”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却依然微笑着，“我送你的鞋垫，你收好了。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部队上挺危险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嗯，我会的。”我点点头，突然觉得很是不舍。

临上车前，她又补充了一句：“鞋垫里有我写的信，你有空看看吧。”回到部队的火车上，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翻出那双鞋垫。火车里挤满了人，那空气里混合着烟味、汗味和煤炭的味道，让人有些窒息。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白雪和偶尔闪过的小村庄。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鞋垫一看，里面果然夹着一张纸条。纸条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上面工整地写着：“高排长，我知道我可能配不上你。如果你想退婚，我理解。但请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祝福你平安、幸福。这双鞋垫，是我一针一线盼着你好的心意。”

读完这短短的几行字，我的鼻子一酸，差点就掉下泪来。透过车窗，看到自己的倒影，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却差点被一个农村姑娘的真心打败。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这哪是什么农村没见识的姑娘啊，这分明是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火车一路颠簸，我的脑子里全是小芳的话。一方面，她的善良和懂事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地拂过我的心田，让我感动不已；另一方面，她的聪明和上进心又像一座闪耀的灯塔，让我对她充满了敬佩。小赵媳妇的照片在脑海中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小芳那双明亮、真诚的眼睛。

经过一夜的辗转思考，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晚上到了连队，老李就像个小广播一样，和几个战友围上来，对着一连串的问题像是机关枪扫射一样。“谁让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家乡变化大不大？”还有人打趣地说：“我听说啊，你这小子回家探亲，是不是和未婚妻亲热得不得了啊？”我都只是随口应付过去，心里却迫不及待地要给家里写一封信。在信里，我告诉爸妈我不想退婚了，希望能和小芳继续相处下去。

第二天早上，刚做完早操，老李那大嘴巴又凑过来打趣：“怎么样老高，回家探亲，你媳妇满意不？是不是没你想象的那么土？”“满意，特别满意。”我笑着回答，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小芳那明亮的眼睛和那张朴实的笑脸。

“怎么？打退堂鼓了？”老李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前段时间不是还一天到晚盯着小赵媳妇照片流口水吗？”“滚蛋！”我笑骂道，“人家小芳比你想象的强多了，不但识字，还想考师范呢！”“哟，这就护上了！”老李更乐了，“我就知道，你小子就是嘴上说说，心里可稀罕着呢！”

两个月之后，我收到了小芳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