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张曼玉的双料影后,却在巅峰反串跌下神坛,叶童做错了什么?
不夸张的说,内地所有观众认识叶童,几乎都是通过1992年《新白娘子传奇》中的许仙,而且看的时候完全忘记她是一个女明星。三十年后叶童和赵雅芝这对经典CP能合体上蛇年春晚,又独自参加《浪姐6》站C位,足以证明该剧的影响力。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叶童在节目上用“20岁拿到人生第一个影后,30岁勇敢接了人生第一个反串角色”介绍自己,言语中多少透露着一丝落寂和不甘,当年起点太高不甘被定型,反而因“许仙”定型了三十载。
要知道叶童可是跟张曼玉并称横跨香港电影八九十年代黄金期的两大影后,年龄相当几乎同时出道,且都拿过双料影后。论资质,叶童获得金像奖最佳女主比张曼玉整整早了六年。而如今张曼玉被誉为“曼神”,2004年演完《清洁》拿下戛纳影后,成为亚洲首位获此殊荣的演员,决然淡出影坛开始搞摇滚,随心所欲做自己。叶童则从1991年接下台剧《碧海情天》尝试反串角色,一演就演到天荒地老,现在年逾六十还在内地综艺跟自己较劲。到底那些年发生了什么?叶童又错过了什么呢?
追溯起来,实际上叶童参演的第一部扮男装作品是1990年上映,由徐克监制的电影《笑傲江湖》,在片中饰演暗恋令狐冲的师妹岳灵珊。拍摄伊始,该片可谓命运多舛,从导演到各演员,换角换到天翻地覆。原本导演是胡金铨,岳灵珊意属张曼玉,叶倩文接下任盈盈,后者都进组拍了一些戏份了,结果最终换成张敏。不仅于此,胡金铨由于凡事爱追求极致跟剧组理念不合半道退出,改由徐克、许鞍华等一众导演顶上,而张曼玉要参演杨凡的《流金岁月》,徐克将之撤换为叶童。
《笑傲江湖》最初到台湾取景,大换血后镜头删得所剩无几
叶童选择接拍此片,正是抱着“不想再演神经质女人”的想法,因为从入行的第一部戏《烈火青春》,到首获影后的《表错七日情》,角色亦庄亦谐,清一色颠婆可人儿。若这番念头从其他人口中说出,多少有点凡尔赛意味,但叶童不一样,似乎天生就该吃演戏这碗饭,天分了得又运气极佳,16岁模特出道,21岁拿奖拿到手软,成名速度犹如坐火箭,当下全港都中意她。张国荣夸这个女孩子是天才,黄霑赞非常非常漂亮,所以那些年轻松躺赢,想要寻求突破也合情合理。
“岳灵珊”这个穿男装的女仔恰符合心意,她觉得在电影中反串很好玩,有机会做另一个性别而非角色,无论说话还是动作都得精心揣摩,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要不怎么说缘分天注定,《笑傲江湖》上映后当年横扫金马和金像各大奖项,尽管叶童颗粒无收,却引起台湾金牌制作人杨佩佩注意,力邀赴台拍电视剧《碧海情天》。剧中男女主角设定不同于以往八点档风格,男主长相平凡、目不识丁,善良是唯一优点,女主更挑战观众对古代女主既定印象,从小着男装,好打抱不平,身上看不到女子应有的知书达理。
杨佩佩相中叶童除了形象气质契合,还跟向来爱用港星和曾在香港待过有关,用起港星来亦不拘一格,通常会找在香港颇有地位,但在台湾知名度不那么高的演员。比如曾为中视制作的单元剧《一加一不等于二》,找来事业发展正处于瓶颈期的潘迎紫,搭档台湾一线小生寇世勋,该剧大爆助潘迎紫日后奠定“中视一姐”地位。《碧海情天》的男主角刘松仁亦如此,一部《还君明珠》引起极大反响,后来与杨佩佩6次合作,几乎部部叫好又叫座。
其实当下叶童心里不太有底,一来拍电视剧意味着从大荧幕转向小银幕,属于全新尝试;二来到台湾拍戏必须背井离乡,语言不通,要完全跳出舒适圈。得知她的顾虑,杨佩佩极力游说并开出可观片酬,而叶童也不负影后之名创下极佳收视率,成功打开两岸市场。接下来第二部台剧便是爆款《新白娘子传奇》,隔年再来一部《倚天屠龙记》,最终反超赵雅芝成为来台身价最高的港星,彻底稳坐女装大佬宝座。
叶童能成为台湾制作人青睐的港星,撇开演技,一方面跟敬业态度无不关系。杨佩佩曾说当时大部分香港明星都以粤语念对白,后期再配国语,叶童则坚持说国语,尽管国语并不灵光,为了跟同剧演员顺利沟通,也为了配音时对上口型,非常迁就剧组。另一方面没有像其他明星走演而优则唱的路线去发唱片,只是玩票性唱过诸如小虫给电影制作的主题曲《梦》等,仍将全部精力放在演戏上。不过毕竟小银幕的艺术性不如电影,加上整个九十年代几乎隔年就上映一部台剧,产量之高,随之“抢钱”一说不胫而走。
叶童在台湾的战绩
与此同时,叶童几乎缺席了香港电影飞速发展的重要十年。想当初,她被誉为男神收割机,不仅因为搭档的全是大帅哥,而且总能带旺对方事业,周润发就是其一。80年代初,周润发拍了《倾城之恋》《胡越的故事》等一系列小成本文艺片,票房始终不尽如人意,等到1985年与叶童合作了《等待黎明》后,立马冲出香港拿下亚太影展影帝。票房毒药就此变灵药,开启“双周一成”时代。十年后进军好莱坞前,最后一部港片《和平饭店》再找来老搭档叶童,一如既往杀出一座巅峰,然而叶童已风光不再,金像奖败给新人袁咏仪,俨然与港影渐行渐远。
另一厢张曼玉也逐渐走向演艺生涯最高峰,出演关锦鹏导演的《阮玲玉》斩获柏林影后,从此在国际影坛有了名字。殊不知,叶童亦在片中饰演无人在意的“林楚楚”,彻底沦为张曼玉背板。令得关导为她打抱不平,说叶童只比张曼玉早了半代,timing不对,从天才电影少女变永远的许仙。叶童则认为那是张曼玉的造化,自己想的不够长远,才会造成后来的局面。
话又说回来,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张曼玉的野心比叶童大得多,承认过对奖项很渴望,自从拿了第一座奖杯接片越来越挑剔,叶童更随遇而安,只要有诚意的作品,不介意导演名气、戏份多少,尽全力就好,这也是她始终无法企及殿堂级人物的重要原因。而这种顺其自然的性格,叶童也用在了婚姻上,同样高开低走,入行便认识老公陈国熹,随即相恋相伴四十年,成为娱乐圈一段佳话。
但看似恩爱背后,男方却花边新闻不断,多次被拍到跟陌生女子亲密互动,携不同女伴四处夜蒲。最出名的要数跟台湾女星安雅和梅艳芳经纪人王敏慧十指相扣当街拥吻。身在内地拍剧的叶童硬撑老公,说二人只是兄妹情,甚至面对记者追问笑称,可能因为家里插了一大瓶桃花惹得祸。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有所触动,随后被拍到坚决丁克的她离奇大肚,又大手笔买楼夫妻联名持有,港媒认为想要箍住花心老公放大招。
回头再看,怀孕生娃当然是子虚乌有,在感情上有过博弈并取得了平衡倒是真的,亦如对事业一般。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主动改变也好,被命运推着向前也罢,阴差阳错,谬之千里。当张曼玉万花丛中过,叶片不沾身,到头来孤身一人索性搞事业成就巨星地位时,叶童家庭和谐,夫唱妇随,不惑之年再来搏一搏事业。谈不上谁的选择更对,只要随心一直往前走,不负此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