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重映：张国荣王祖贤灵动默契，怀旧滤镜烘托爱情童话

时隔近四十年，《倩女幽魂》再次上映，为此特意重看了一遍。怀旧滤镜让整个观影过程充盈着惆怅的情绪。 《倩女幽魂1987》本质上是一个人鬼殊途的爱情童话，剧本成功为其添加了层次丰富的奇幻注脚，当年香港影人蓬勃的创造力和执行力，完成了混搭的流行文化展示，在简陋的质感之上，营造出“经典”的假象。

A. 怀旧滤镜 大概没有几个人是在影院里第一次看《倩女幽魂》，更多是通过盗版碟带，在电视上欣赏这部经典港片。 那时我们内地正在全力发展经济，全民温饱尚未解决，何来轻松舒适的精神消费？更别谈建立在富足物质之上的电影产业。 所以当时的我们，天然对港台影视剧及呈现的生活有着一份向往。毕竟港岛和台湾省比其他省份发展得更早，工业更加成熟，流程更加市场化。

带着这份向往，张国荣、王祖贤、午马完全契合了我们对角色的想象。憨呆书生就该如此白皙清秀，多情妖精就该如此轻灵绝美，刚直道士就该虬髯粗犷。 然后再经过近四十年，怀旧情绪增添了这份滤镜的光晕。 现在的青春偶像，颜值超过张国荣和王祖贤的不少，舞美、妆造和特效技术也突飞猛进，但是我们再看到《画皮》，看到《射雕英雄传》，精致画面、恢弘特效，但却永远也回不到往日的情怀。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世界一如往常，不过是时光流淌，在你我的心上刻画下沧桑的印迹。 俊美书生宁采臣，美艳妖姬聂小倩，铁面柔肠燕赤霞，都只能留在三十多年前慵懒的夏日午后，窗外知了鸣叫，微风浮动窗帘，21寸彩色电视上的画面，便是你我青春少年的模样。 B. 爱情童话 《倩女幽魂》取材自《聊斋志异》的《聂小倩》一篇。 电影中的故事，其内核是一个打动人心的爱情童话。 说是童话，因为太过于浪漫且理想主义。人鬼殊途、阴阳相隔，憨痴书生与多情妖姬，类似的故事古今中外一大把。

而导演觉得还不够凄惨，添加了更多层次的困境。 书生和妖精两边，是正气凛然的捉妖道士和雌雄同体的千年老妖，正邪对决，势不两立，书生和妖精的缱绻缠绵，不过是他们眼中的儿戏或工具。

道士午马比起法海多通些人性，终究是接纳了这份人鬼痴恋，甚至还专程留出时间，让书生与妖精缠绵一夜。 最后为了救出妖精，道士与书生甚至硬闯地府，联手对抗黑山老妖，其情其状，还有谁能质疑这份爱情的纯挚勇猛，海枯石烂？

影片其他的一切，通缉犯、兰若寺、乱坟岗、道士捉鬼、热闹集市、喧哗大众、昏庸官员（有没有把王晶认出来？），不过都是爱情故事的世俗注脚，成为张国荣和王祖贤的配角。 C. 混搭美学 首先混搭的是道士捉鬼的手法。 燕赤霞必然是个道士，手持长剑，唠唠叨叨，喝醉了高歌一曲《道道道》，捉鬼前在手心蘸血画个符，妥妥的道士捉鬼。

结果，他念念叨叨的是“般若波罗蜜”，给书生的护身工具是一本《金刚经》和摇铃，秒穿佛教信徒。 你到底是午马还是法海？ 元素的混搭就更多了。 内核是爱情童话，张国荣和王祖贤抵死缠绵，全然不顾人鬼殊途的悲剧宿命；

道士捉鬼走的是僵尸鬼片，迈克尔杰克逊也有相似的MV《Thriller（颤栗）》，如果是印度导演，必然还会让僵尸们跳上几曲。 当然还有港片极其熟练的武打和古装元素，动作设计、服装造型，都是港片工业驾轻就熟的风格； 王晶客串的昏庸县官，是《九品芝麻官》的同款；还有大堆现代玩笑，无厘头风格随处可见。

这样的快速混搭，很难说能够出现什么经典。 事实上，多年后再次审视这部电影，会清楚地发现不少在制作技法上的粗糙生硬。 画面更多是港片惯用的中近景，缺乏电影镜头的纵深感；剧本快速推进，但是转折过渡生硬； 布景简陋，靠想象简单拼凑（典型如地府），靠观众脑补完成。现在的影片如果是这样的水平，估计爱优腾买之前都会考虑良久。

不过因为内心的向往，因为怀旧的滤镜，成为了那个年代的港片经典。 文化心理就是如此不可捉摸，对的年代和时机，对的地域和人物，就一切都对了。如果过了那个契机，过了就是过了。